第 9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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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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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lber沒想到湯姆這一走，竟是到晚上才回來。九點一刻，她正在宿舍裏核對礦場今天的賬目，可哪裏靜得下心，聽見門響，連忙扔下賬本去開門。
湯姆等在外面的樓道裏，臂彎裏搭著一件夜行鬥篷，見她開門，很自然的就將鬥篷交給了她。Silber把鬥篷掛上衣帽架，回頭見他已熟門熟路的進了客廳給自己倒水喝去了，自在的像是回到了自己家。
他好像真把這裏當成他家了……Silber正想問他見鄧布利多的事，就看見湯姆拿出魔杖往地上指了指，地板上出現了三只皮制的行李箱，行李箱搖晃著飄浮起來，跟隨湯姆，排隊飄進了她的臥室。
三只皮箱打開來大多是衣物，湯姆揮著魔杖分門別類的全放進了她的衣櫃，整個過程耗時不到五分鐘。湯姆抱怨了一句：這衣櫃太小了。
Silber受驚了：“你這是做什麽？你要在這裏住下？！”
湯姆面露疑惑：“你想回風語堡住？”
他認真地思考，“我以為你在這邊會比較開心，難道不是？”
Silber抓狂了：“咱們現在討論的對象不是我，是你！”
“這不是一回事嗎？你是我老婆，當然是你住哪我住哪。”
他說的如此理直氣壯，她竟然無言以對。Silber的衣櫃上掛有一面碩大的全身鏡，鏡子裏一個稚氣未脫的半大少年剛才一本正經地對著她說：你是我老婆。
Silber整個人都錯亂了。
她沖去客廳推開窗戶，夜風呼一聲灌進屋中，把她的長發都刮了起來，Silber的眼前依然直冒金星，她對著樓下大喊了一句“Fuck——！”突然很想就這麽跳下去。
湯姆從臥室慢吞吞地踱出來，看她在那裏發瘋，感慨了一句：“在風語堡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，你怎麽到現在都還是害羞呢。”
這是害羞嗎！Silber心裏喊，這是害羞嗎是害羞嗎！又想：他說的這個“在一起”是怎麽個在一起法？有什麽特別的深意嗎？！
湯姆又進了臥室，屋裏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響，片刻後湯姆拿著魔杖出來了，說道：“我把那張單人床弄走了，明天可以在那裏添置一個衣櫃，你留在風語堡的東西都可以拿過來了。”
他說的那張床是迦南的，湯姆將它“處理”了，臥室裏就只剩Silber的大床了。“那你今天晚上睡哪？”Silber從窗前轉回身子，表情有些扭曲，由於情緒依然激動，聲音都變了調子。
湯姆走了過來，將她撥拉開，伸手出去關窗戶——隔壁一家麻瓜正抻出脖子望著這邊看熱鬧，湯姆沖他們笑了笑。麻瓜女人呀！了一聲，跟她的男人嘀咕：這少年是哪家人的，生的真好看吶！是布萊克小姐的侄子嗎？她男人說：我聽見布萊克小姐剛剛罵臟話了，吵這麽兇應該是弟弟吧。
弟弟你們個頭啊……
湯姆關實窗戶拉回窗簾，用法術讓壁爐的火燒旺起來，房間裏驟降的溫度漸漸回暖。Silber這時還在念：你今晚睡哪呢我這哪有地方給你睡啊。湯姆不答她話，卻是沒頭沒腦的說了句：“我今天回風語堡，見到納吉尼和小白了。”
“啊？……哦。”
“我問它們要不要跟我一塊過來，納吉尼說不要，小白不能說話，但是也搖了腦袋。納吉尼說：它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——它要我把這話轉達給你。還有就是，它們兩個都哭得很傷心。”
好了，他又用她殺他這件事，成功勾起她的內疚感了。雖然這回的方式比較隱晦。Silber悲憤的想：真是個陰險的家夥啊！
總之，她今晚是狠不下心再拒絕他了。
Silber瞟了眼客廳的沙發，心說，好吧大床讓給你，我今晚就睡這裏了。
說到風語堡。“你見到鄧布利多了嗎？”
“見到了，我去的時候他正在那琢磨怎麽用石頭砸我的大門呢。”
湯姆拿著她的馬克杯倒水，神情頗有遺憾：“我真應該遲點再現身的，看他自個在那折騰還挺有意思。”
Silber將他細細打量：既然和鄧布利多遇見了，你怎麽連一根頭發都沒少？“你們沒起沖突？”
湯姆用嘴吹了吹熱水，隨手拿起她桌上的賬本翻看，說道：“起什麽沖突？我只是去露個面，跟他打一聲招呼，又不是專門去找他打架的。”
那是因為你知道自己打不過吧……
這話Silber說得小聲，不過還是被湯姆耳尖的聽到了，他幹脆地承認道：“是打不過，我現在的實力不及從前的一半，打起來我肯定輸。況且我還有別的事要做，不可能在那裏陪他浪費時間。”
鄧布利多錯過這樣一個殺死伏地魔的大好機會，還不知有多麽遺憾，Silber問：你走的時候他沒有跟蹤你嗎？湯姆搖頭，說：哪有那麽容易，我真心要走，他跟不上的，不過他大概已經猜到我是來這裏了。
Silber咬住下唇想了想：“因為我在這？”
“是吧。”湯姆低頭在賬本上瀏覽，自嘲的笑了笑：“現在連鄧布利多也知道你是我最大的弱點了。就為這個重大發現，足夠他心花怒放好一陣子了，這會大概正琢磨該怎麽攛掇你再殺我一次，或是幹脆想法子抓住你來要挾我——是了，這兩個方案就是他今後會用來對付我的手段。”
湯姆皺眉沈吟片刻，神情略松，又道：“對鄧布利多來說，第一個方案是上策，第二個是下策，非到萬不得已，他不會采用第二個，所以你近期都是安全的。”
“這不好說。”Silber思考著，“你怎麽能確定呢。”
湯姆說：“我和他鬥了這麽多年，我了解他，他也了解我——他知道，用你的安危要挾我，我會瘋的，到時我會做出什麽來，連我自己也不知道。”
這番話不經意就帶出了他對她的情分，Silber的心裏像有一根羽毛在撓，輕飄飄沒有了著落。
她擡手在心口上捂了捂，覺察出自己的腿腳都有些發軟，於是坐進了沙發裏，在那裏看湯姆一頁頁翻看她整理的賬目，遂想起，這座礦場連同英格蘭的六座礦場都是他給她的，價值連城，曾引得食死徒們頭破血流的爭搶。那六座礦場她至今沒去看過一眼，竟是徹底給忘到腦後了。
細細回想兩人適才的談話，Silber直覺湯姆還沒有脫離危機，她對湯姆說：“你還是回風語堡吧，至少在那裏待到你恢覆實力，我這不安全，鄧布利多隨時都會來找你的。”
“他不敢來。”湯姆合上賬本擡起頭，語氣自信。“這地方可有好幾百個麻瓜。”
這話可直白了，Silber恍然大悟。麻瓜和人質在這裏是同義詞，伏地魔這個巫師界史上第一反派，綁架人質這種事做起來是毫無壓力的，鄧布利多投鼠忌器，自是輕易不敢刺激他了。
果然還是一個陰險的家夥啊。
湯姆端著水杯從書桌後繞出來，見她窩在沙發裏悶不作聲的，想到了什麽，他的臉垮下去了：“我說，你到底是幫哪邊的？見我沒被鄧布利多殺掉，很失望是不是？”
Silber飛快的：“不是！”
“可我怎麽覺得你特失望呢？你到底是怎麽想的？講實話，不準跟我打馬虎眼。”
他咄咄逼人的樣子，Silber本來就心煩意亂，這下也惱了。
“關心則亂，行了吧！”她說。
湯姆一怔。
Silber攥起兩只拳頭，大聲說：“你早上出去現在才回來，又說不許我離開，我在這邊什麽都不知道，一整天都在東想西想，想你現在打不過鄧布利多，被他殺了怎麽辦，誰去給你收屍！又想萬一你走狗屎運，把鄧布利多殺了，這世上就沒人能對付你了，那我是不是應該再殺你一次，才不讓你再去禍害別人？可我又怕自己下不了手！我今天滿腦子都是這些念頭，你說我是幫哪邊的！”
“……這麽矛盾？”湯姆喃喃道，“看來是哪邊都不幫了。”
他放下水杯過來坐下，伸手去拉Silber攥著的拳頭，“生氣了？”Silber在胸前抱起胳膊，頭扭到一邊。
“還真生氣了。”湯姆訝然，明白她是動真火了，這種時候主動承認錯誤才是上策，於是他說：“嗯，這事是我沒處理好，早上我走之前應該告訴你，我不會和鄧布利多正面沖突，這樣就免得你擔心了。”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，Silber在乎他，而且表現得如此明顯，這真是意外之喜。
然而Silber馬上潑了他冷水：“我是很擔心你，因為不久前我曾親手殺了你，我心裏對你有愧。湯姆，關於這件事，我們有必要談一談了。”
“談什麽。”湯姆的嗓音不再輕快，他別開臉去，嘴邊的笑也斂了回去。
Silber望住他的側臉，吐出一口氣來，她終於可以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話了：“你不恨我殺了你嗎？”
“恨又怎樣？不恨又怎樣？”
“我覺得你應當恨我。”Silber說：“如果我被誰殺了，我不會容忍這個人再活在世上，更不可能和他心平氣和的見面、說話，可是你今天來見我，我感覺不到你有絲毫敵意，就連從前存在於我們之間的隔閡也似乎消失了。湯姆，我對你是有殺身之仇的，沒有充足的理由，誰也不會輕易原諒一個親手殺死自己的人的，我想知道你的原因，這對我而言很重要，請你告訴我。”
“既然你一定要我說……”湯姆轉過臉來，目光迎上了她探究的視線，一字一字道：“我愛你，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？”
Silber怔忪著，半晌，對他搖頭：“不夠。”
“過去你一直想殺我，這是我們彼此都知道的，但是想要我命的人本就很多，所以我並不因此就恨你，這樣說你明白嗎？”
Silber點了點頭。
湯姆也點了點頭，他接著道：“你殺我，是將你一直以來的想法付諸了行動，最後成功了，我如果要恨，也是恨這個結果，然而這結果從很大程度上說是我自己造成的——我沒有避開你向我射出的死咒，是我讓你殺死了我。”
“你！……你果然是故意的！”
Silber咬了咬牙，腦海裏閃過這些日子自己的悵然若失，還有那不斷湧現的歉疚，她不可自抑的感到委屈：“明明你不用死的，這到底是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你始終不能相信我。”
湯姆低沈說道。此刻他要回憶的事，曾以他的生命作為代價，那並不令人愉快。
“那天你突然說要嫁給我，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什麽事了，迫使你必須采取非常手段來換取我的信任——也許是急著要去救什麽人，對方很有可能是麻瓜，我當時這樣猜測，我太了解你了。我知道就算我開口問你，你也不會承認什麽，後來事實證明果然如此。”
“我們在魔法部登記結婚後，你對我提出的婚禮避而不談，卻是急急忙忙的問我，你前世的魔杖是不是在我這裏？我說是的，你立刻便問我能不能把它還給你。那個時候，盡管你努力掩飾，我還是看出了你的激動，你非常想得到這支魔杖。”
“你嘗試說服我說，既然你已經嫁給我，就是決定要和我一條心了，我大可以將魔杖給你，無須再擔心你做出違背我意願的事情……我站在魔法部婚姻司的門口，手指上還殘留著剛剛簽字的墨水，心裏十分難受……我意識到，即使已成為你的丈夫，我還是沒有得到你的信心。我索性直接問你，是不是有朋友陷入了危機，你想去救他們？我甚至對你說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。但是……你否認了。”
“在你的心目中，無論我怎樣對你，我的本質仍然是一個殺人如麻的黑巫頭子，你不信我會讓你去救一群麻瓜，連告訴我都不敢，你怕我會反過來對他們不利，你太在乎他們了……直到最後，我將魔杖交給你的那一刻，我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你最後一次：你相信我嗎？……你回答說你相信。說完這句話後，你朝我揮出了阿瓦達死咒，沒有半點猶豫……”
“我是可以躲開那記阿瓦達，甚至連射出它的機會都不給你，可是在這之後呢……我想，我們之間又會回到過去的樣子，你防著我，我防著你，我又該怎麽辦呢，繼續將你軟禁在風語堡？……那種你痛苦，我也痛苦的日子，什麽時候才算到頭？……我想著這些問題，任由你將那記死咒射進了我的胸口。”
“我這一生，做什麽都是謀定而後動，唯一的一次豪賭，賭註是我的性命……今天早上我見到你的時候，我看見你的眼睛裏第一次沒有了對我的防備；你把我帶到了你的朋友當中，將我介紹給你心愛的小姑娘認識，那裏的幾百人都是麻瓜，你放心的讓我和他們待在一起，我看了懷表，這個時間一共是39分鐘……我們之間沒有了從前的猜疑和隔閡，多出了這39分鐘，這是我用自己的一次死亡換來的，我覺得還算值得。……現在，你明白我為什麽要讓你殺死我了？”
湯姆低聲問道，Silber回答說：“明白了。”
“那你在哭什麽呢？”湯姆靜靜地看著她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Silber用手捂著眼睛，頭枕在沙發的靠背上，嘴裏吐出沙啞的破音。
“可能是後悔吧……”她說。
她的指縫間溢出眼淚，沿著下巴滴落，她一邊用另一只手胡亂的抹著，一邊說：“你對我怎樣我不是不知道，還曾經多次被你救下性命，可我卻要殺你。我想去救我的孩子，覺得你一定不會讓我去，我當時怎的就那樣篤定呢？”
她的語氣無比痛苦，顫抖著：“到頭來，迦南還是死了……梅瑟裏也死了……而我已經殺死了對我那麽好的你……我想我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，遲早要遭報應，所以，當鄧布利多來這裏盤問我的時候，我全都承認了。那個時候我真的希望他去魔法部告發我，讓傲羅把我抓到阿茲卡班去……我以前聽人說，阿茲卡班的攝魂怪會吸取靈魂，讓人失去思想和意識，我想，那樣也好啊……那樣一來，我就不用再時時想起你的死而難受了。”
“現在你知道我覆活了，有沒有好受一些了呢？”湯姆拿下她遮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，看見了她不住滾落的淚珠，心裏生疼，又溢出難以言說的喜悅，Silber紅紅的眼睛看著他，哭聲說：“沒有，聽了你剛才的話，我更難受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湯姆用指腹輕拭她臉上的淚痕，低哄著，“別哭了，我現在特別想吻你。”
然後他便付諸行動了，他用雙手捧住了Silber淚濕的臉頰，嘴唇覆上去，緊緊貼住了那兩片柔軟濕潤的唇瓣……嘗到她滋味的那一剎那，湯姆的呼吸便緊了，身子也跟著貼上去，“噗”一聲，兩人交疊的身體跌進了沙發深處。
Silber輕微的掙紮了幾下，就不再動了，雙手扶著湯姆的肩膀，眼睛掙得大大的看著他，目光慌亂地閃動著，眼裏還泛著淚光。
這樣的時刻，湯姆不願她看著自己尚未成熟的樣子，於是伸出左手遮住了她的視線，手掌覆在她的眼簾上，右手卻更加用力地摟緊了她；他喘息一聲，舌頭急切地分開她微張的唇瓣，往更深處探索而去……
Silber喘得厲害，表現出從未有過的順從，湯姆皺住眉頭，心中懊惱不已，只恨自己這具身體年紀太小，Silber不可能會肯接受，他除了親吻和擁抱，不能再向她索取更多，可此時她的順從讓湯姆直想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裏去……這時，Silber嘴裏發出一聲呻|吟似的悶哼，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就往外推去。
“別怕！我不做什麽……你不要怕。”見她反應強烈，湯姆也有些慌了，他將自己撐起了些許，不停的輕啄Silber側開的臉頰，低聲安慰著哄著她，又舍不得將她放開，Silber緊張得要哭的樣子，開始用腳踢他了。
也是在這個時候，房門被“篤篤”的敲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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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ilber沒想到湯姆這一走，竟是到晚上才回來。九點一刻，她正在宿舍裏核對礦場今天的賬目，可哪裏靜得下心，聽見門響，連忙扔下賬本去開門。
湯姆等在外面的樓道裏，臂彎裏搭著一件夜行鬥篷，見她開門，很自然的就將鬥篷交給了她。Silber把鬥篷掛上衣帽架，回頭見他已熟門熟路的進了客廳給自己倒水喝去了，自在的像是回到了自己家。
他好像真把這裏當成他家了……Silber正想問他見鄧布利多的事，就看見湯姆拿出魔杖往地上指了指，地板上出現了三只皮制的行李箱，行李箱搖晃著飄浮起來，跟隨湯姆，排隊飄進了她的臥室。
三只皮箱打開來大多是衣物，湯姆揮著魔杖分門別類的全放進了她的衣櫃，整個過程耗時不到五分鐘。湯姆抱怨了一句：這衣櫃太小了。
Silber受驚了：“你這是做什麽？你要在這裏住下？！”
湯姆面露疑惑：“你想回風語堡住？”
他認真地思考，“我以為你在這邊會比較開心，難道不是？”
Silber抓狂了：“咱們現在討論的對象不是我，是你！”
“這不是一回事嗎？你是我老婆，當然是你住哪我住哪。”
他說的如此理直氣壯，她竟然無言以對。Silber的衣櫃上掛有一面碩大的全身鏡，鏡子裏一個稚氣未脫的半大少年剛才一本正經地對著她說：你是我老婆。
Silber整個人都錯亂了。
她沖去客廳推開窗戶，夜風呼一聲灌進屋中，把她的長發都刮了起來，Silber的眼前依然直冒金星，她對著樓下大喊了一句“Fuck——！”突然很想就這麽跳下去。
湯姆從臥室慢吞吞地踱出來，看她在那裏發瘋，感慨了一句：“在風語堡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，你怎麽到現在都還是害羞呢。”
這是害羞嗎！Silber心裏喊，這是害羞嗎是害羞嗎！又想：他說的這個“在一起”是怎麽個在一起法？有什麽特別的深意嗎？！
湯姆又進了臥室，屋裏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響，片刻後湯姆拿著魔杖出來了，說道：“我把那張單人床弄走了，明天可以在那裏添置一個衣櫃，你留在風語堡的東西都可以拿過來了。”
他說的那張床是迦南的，湯姆將它“處理”了，臥室裏就只剩Silber的大床了。“那你今天晚上睡哪？”Silber從窗前轉回身子，表情有些扭曲，由於情緒依然激動，聲音都變了調子。
湯姆走了過來，將她撥拉開，伸手出去關窗戶——隔壁一家麻瓜正抻出脖子望著這邊看熱鬧，湯姆沖他們笑了笑。麻瓜女人呀！了一聲，跟她的男人嘀咕：這少年是哪家人的，生的真好看吶！是布萊克小姐的侄子嗎？她男人說：我聽見布萊克小姐剛剛罵臟話了，吵這麽兇應該是弟弟吧。
弟弟你們個頭啊……
湯姆關實窗戶拉回窗簾，用法術讓壁爐的火燒旺起來，房間裏驟降的溫度漸漸回暖。Silber這時還在念：你今晚睡哪呢我這哪有地方給你睡啊。湯姆不答她話，卻是沒頭沒腦的說了句：“我今天回風語堡，見到納吉尼和小白了。”
“啊？……哦。”
“我問它們要不要跟我一塊過來，納吉尼說不要，小白不能說話，但是也搖了腦袋。納吉尼說：它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了——它要我把這話轉達給你。還有就是，它們兩個都哭得很傷心。”
好了，他又用她殺他這件事，成功勾起她的內疚感了。雖然這回的方式比較隱晦。Silber悲憤的想：真是個陰險的家夥啊！
總之，她今晚是狠不下心再拒絕他了。
Silber瞟了眼客廳的沙發，心說，好吧大床讓給你，我今晚就睡這裏了。
說到風語堡。“你見到鄧布利多了嗎？”
“見到了，我去的時候他正在那琢磨怎麽用石頭砸我的大門呢。”
湯姆拿著她的馬克杯倒水，神情頗有遺憾：“我真應該遲點再現身的，看他自個在那折騰還挺有意思。”
Silber將他細細打量：既然和鄧布利多遇見了，你怎麽連一根頭發都沒少？“你們沒起沖突？”
湯姆用嘴吹了吹熱水，隨手拿起她桌上的賬本翻看，說道：“起什麽沖突？我只是去露個面，跟他打一聲招呼，又不是專門去找他打架的。”
那是因為你知道自己打不過吧……
這話Silber說得小聲，不過還是被湯姆耳尖的聽到了，他幹脆地承認道：“是打不過，我現在的實力不及從前的一半，打起來我肯定輸。況且我還有別的事要做，不可能在那裏陪他浪費時間。”
鄧布利多錯過這樣一個殺死伏地魔的大好機會，還不知有多麽遺憾，Silber問：你走的時候他沒有跟蹤你嗎？湯姆搖頭，說：哪有那麽容易，我真心要走，他跟不上的，不過他大概已經猜到我是來這裏了。
Silber咬住下唇想了想：“因為我在這？”
“是吧。”湯姆低頭在賬本上瀏覽，自嘲的笑了笑：“現在連鄧布利多也知道你是我最大的弱點了。就為這個重大發現，足夠他心花怒放好一陣子了，這會大概正琢磨該怎麽攛掇你再殺我一次，或是幹脆想法子抓住你來要挾我——是了，這兩個方案就是他今後會用來對付我的手段。”
湯姆皺眉沈吟片刻，神情略松，又道：“對鄧布利多來說，第一個方案是上策，第二個是下策，非到萬不得已，他不會采用第二個，所以你近期都是安全的。”
“這不好說。”Silber思考著，“你怎麽能確定呢。”
湯姆說：“我和他鬥了這麽多年，我了解他，他也了解我——他知道，用你的安危要挾我，我會瘋的，到時我會做出什麽來，連我自己也不知道。”
這番話不經意就帶出了他對她的情分，Silber的心裏像有一根羽毛在撓，輕飄飄沒有了著落。
她擡手在心口上捂了捂，覺察出自己的腿腳都有些發軟，於是坐進了沙發裏，在那裏看湯姆一頁頁翻看她整理的賬目，遂想起，這座礦場連同英格蘭的六座礦場都是他給她的，價值連城，曾引得食死徒們頭破血流的爭搶。那六座礦場她至今沒去看過一眼，竟是徹底給忘到腦後了。
細細回想兩人適才的談話，Silber直覺湯姆還沒有脫離危機，她對湯姆說：“你還是回風語堡吧，至少在那裏待到你恢覆實力，我這不安全，鄧布利多隨時都會來找你的。”
“他不敢來。”湯姆合上賬本擡起頭，語氣自信。“這地方可有好幾百個麻瓜。”
這話可直白了，Silber恍然大悟。麻瓜和人質在這裏是同義詞，伏地魔這個巫師界史上第一反派，綁架人質這種事做起來是毫無壓力的，鄧布利多投鼠忌器，自是輕易不敢刺激他了。
果然還是一個陰險的家夥啊。
湯姆端著水杯從書桌後繞出來，見她窩在沙發裏悶不作聲的，想到了什麽，他的臉垮下去了：“我說，你到底是幫哪邊的？見我沒被鄧布利多殺掉，很失望是不是？”
Silber飛快的：“不是！”
“可我怎麽覺得你特失望呢？你到底是怎麽想的？講實話，不準跟我打馬虎眼。”
他咄咄逼人的樣子，Silber本來就心煩意亂，這下也惱了。
“關心則亂，行了吧！”她說。
湯姆一怔。
Silber攥起兩只拳頭，大聲說：“你早上出去現在才回來，又說不許我離開，我在這邊什麽都不知道，一整天都在東想西想，想你現在打不過鄧布利多，被他殺了怎麽辦，誰去給你收屍！又想萬一你走狗屎運，把鄧布利多殺了，這世上就沒人能對付你了，那我是不是應該再殺你一次，才不讓你再去禍害別人？可我又怕自己下不了手！我今天滿腦子都是這些念頭，你說我是幫哪邊的！”
“……這麽矛盾？”湯姆喃喃道，“看來是哪邊都不幫了。”
他放下水杯過來坐下，伸手去拉Silber攥著的拳頭，“生氣了？”Silber在胸前抱起胳膊，頭扭到一邊。
“還真生氣了。”湯姆訝然，明白她是動真火了，這種時候主動承認錯誤才是上策，於是他說：“嗯，這事是我沒處理好，早上我走之前應該告訴你，我不會和鄧布利多正面沖突，這樣就免得你擔心了。”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，Silber在乎他，而且表現得如此明顯，這真是意外之喜。
然而Silber馬上潑了他冷水：“我是很擔心你，因為不久前我曾親手殺了你，我心裏對你有愧。湯姆，關於這件事，我們有必要談一談了。”
“談什麽。”湯姆的嗓音不再輕快，他別開臉去，嘴邊的笑也斂了回去。
Silber望住他的側臉，吐出一口氣來，她終於可以問出自己一直想問的話了：“你不恨我殺了你嗎？”
“恨又怎樣？不恨又怎樣？”
“我覺得你應當恨我。”Silber說：“如果我被誰殺了，我不會容忍這個人再活在世上，更不可能和他心平氣和的見面、說話，可是你今天來見我，我感覺不到你有絲毫敵意，就連從前存在於我們之間的隔閡也似乎消失了。湯姆，我對你是有殺身之仇的，沒有充足的理由，誰也不會輕易原諒一個親手殺死自己的人的，我想知道你的原因，這對我而言很重要，請你告訴我。”
“既然你一定要我說……”湯姆轉過臉來，目光迎上了她探究的視線，一字一字道：“我愛你，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？”
Silber怔忪著，半晌，對他搖頭：“不夠。”
“過去你一直想殺我，這是我們彼此都知道的，但是想要我命的人本就很多，所以我並不因此就恨你，這樣說你明白嗎？”
Silber點了點頭。
湯姆也點了點頭，他接著道：“你殺我，是將你一直以來的想法付諸了行動，最後成功了，我如果要恨，也是恨這個結果，然而這結果從很大程度上說是我自己造成的——我沒有避開你向我射出的死咒，是我讓你殺死了我。”
“你！……你果然是故意的！”
Silber咬了咬牙，腦海裏閃過這些日子自己的悵然若失，還有那不斷湧現的歉疚，她不可自抑的感到委屈：“明明你不用死的，這到底是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你始終不能相信我。”
湯姆低沈說道。此刻他要回憶的事，曾以他的生命作為代價，那並不令人愉快。
“那天你突然說要嫁給我，我就知道一定是出什麽事了，迫使你必須采取非常手段來換取我的信任——也許是急著要去救什麽人，對方很有可能是麻瓜，我當時這樣猜測，我太了解你了。我知道就算我開口問你，你也不會承認什麽，後來事實證明果然如此。”
“我們在魔法部登記結婚後，你對我提出的婚禮避而不談，卻是急急忙忙的問我，你前世的魔杖是不是在我這裏？我說是的，你立刻便問我能不能把它還給你。那個時候，盡管你努力掩飾，我還是看出了你的激動，你非常想得到這支魔杖。”
“你嘗試說服我說，既然你已經嫁給我，就是決定要和我一條心了，我大可以將魔杖給你，無須再擔心你做出違背我意願的事情……我站在魔法部婚姻司的門口，手指上還殘留著剛剛簽字的墨水，心裏十分難受……我意識到，即使已成為你的丈夫，我還是沒有得到你的信心。我索性直接問你，是不是有朋友陷入了危機，你想去救他們？我甚至對你說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。但是……你否認了。”
“在你的心目中，無論我怎樣對你，我的本質仍然是一個殺人如麻的黑巫頭子，你不信我會讓你去救一群麻瓜，連告訴我都不敢，你怕我會反過來對他們不利，你太在乎他們了……直到最後，我將魔杖交給你的那一刻，我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你最後一次：你相信我嗎？……你回答說你相信。說完這句話後，你朝我揮出了阿瓦達死咒，沒有半點猶豫……”
“我是可以躲開那記阿瓦達，甚至連射出它的機會都不給你，可是在這之後呢……我想，我們之間又會回到過去的樣子，你防著我，我防著你，我又該怎麽辦呢，繼續將你軟禁在風語堡？……那種你痛苦，我也痛苦的日子，什麽時候才算到頭？……我想著這些問題，任由你將那記死咒射進了我的胸口。”
“我這一生，做什麽都是謀定而後動，唯一的一次豪賭，賭註是我的性命……今天早上我見到你的時候，我看見你的眼睛裏第一次沒有了對我的防備；你把我帶到了你的朋友當中，將我介紹給你心愛的小姑娘認識，那裏的幾百人都是麻瓜，你放心的讓我和他們待在一起，我看了懷表，這個時間一共是39分鐘……我們之間沒有了從前的猜疑和隔閡，多出了這39分鐘，這是我用自己的一次死亡換來的，我覺得還算值得。……現在，你明白我為什麽要讓你殺死我了？”
湯姆低聲問道，Silber回答說：“明白了。”
“那你在哭什麽呢？”湯姆靜靜地看著她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Silber用手捂著眼睛，頭枕在沙發的靠背上，嘴裏吐出沙啞的破音。
“可能是後悔吧……”她說。
她的指縫間溢出眼淚，沿著下巴滴落，她一邊用另一只手胡亂的抹著，一邊說：“你對我怎樣我不是不知道，還曾經多次被你救下性命，可我卻要殺你。我想去救我的孩子，覺得你一定不會讓我去，我當時怎的就那樣篤定呢？”
她的語氣無比痛苦，顫抖著：“到頭來，迦南還是死了……梅瑟裏也死了……而我已經殺死了對我那麽好的你……我想我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，遲早要遭報應，所以，當鄧布利多來這裏盤問我的時候，我全都承認了。那個時候我真的希望他去魔法部告發我，讓傲羅把我抓到阿茲卡班去……我以前聽人說，阿茲卡班的攝魂怪會吸取靈魂，讓人失去思想和意識，我想，那樣也好啊……那樣一來，我就不用再時時想起你的死而難受了。”
“現在你知道我覆活了，有沒有好受一些了呢？”湯姆拿下她遮擋在自己眼睛上的手，看見了她不住滾落的淚珠，心裏生疼，又溢出難以言說的喜悅，Silber紅紅的眼睛看著他，哭聲說：“沒有，聽了你剛才的話，我更難受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湯姆用指腹輕拭她臉上的淚痕，低哄著，“別哭了，我現在特別想吻你。”
然後他便付諸行動了，他用雙手捧住了Silber淚濕的臉頰，嘴唇覆上去，緊緊貼住了那兩片柔軟濕潤的唇瓣……嘗到她滋味的那一剎那，湯姆的呼吸便緊了，身子也跟著貼上去，“噗”一聲，兩人交疊的身體跌進了沙發深處。
Silber輕微的掙紮了幾下，就不再動了，雙手扶著湯姆的肩膀，眼睛掙得大大的看著他，目光慌亂地閃動著，眼裏還泛著淚光。
這樣的時刻，湯姆不願她看著自己尚未成熟的樣子，於是伸出左手遮住了她的視線，手掌覆在她的眼簾上，右手卻更加用力地摟緊了她；他喘息一聲，舌頭急切地分開她微張的唇瓣，往更深處探索而去……
Silber喘得厲害，表現出從未有過的順從，湯姆皺住眉頭，心中懊惱不已，只恨自己這具身體年紀太小，Silber不可能會肯接受，他除了親吻和擁抱，不能再向她索取更多，可此時她的順從讓湯姆直想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裏去……這時，Silber嘴裏發出一聲呻|吟似的悶哼，雙手抓住他的肩膀就往外推去。
“別怕！我不做什麽……你不要怕。”見她反應強烈，湯姆也有些慌了，他將自己撐起了些許，不停的輕啄Silber側開的臉頰，低聲安慰著哄著她，又舍不得將她放開，Silber緊張得要哭的樣子，開始用腳踢他了。
也是在這個時候，房門被“篤篤”的敲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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